|
|
4月12日 杨花 不知不觉，杨花已经开过了。 在楼房墙壁之间的角落，被风卷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灰褐色碎屑就是现在的杨花了。这完全不是记忆里面的样子。 扬花，应该是春天重要的风景，有春天最美好的味道。 小时候，村子里，每年，暖风来的时候，孩子们都争相起早跑到村头去，进村的路口，那儿站着两排白杨，一左一右，直顶着蓝天。跑去看他们的飒爽英姿吗？不，是去看杨花露头儿没有。今天还是一个个被包的紧紧的小豆子，明天已经变成一连串黑红色的小犄角，冲破襁褓了，再一个早晨，风变成香甜里有点苦涩的味儿，在每一个院子里逡巡，那是杨花说：我来了！ 如同抽穗的谷子一样，杨花沉甸甸的坠在枝头，红着脸，春风得意。深红的花序，粉绿的新枝，青灰的树干，着实可爱。还没有招摇够呢，一帮急不可耐的小猴儿刺溜一下就窜到它们跟前儿了。 杨花，抓在小手里，一个就是一把，满满当当，结结实实的。 下树的时候，孩子们都膨胀起来，不光所有的口袋都鼓鼓囊囊，还在背心里，裤管里塞满了杨花。那样子，恬胸叠肚，趾高气昂。 最重要的，杨花不仅是玩具，还是一种新鲜的吃食，攒了一肚子馋虫的孩子，每天起早多是为了这个。新发的杨花，是最棒的，倘若晚摘一天，就不好吃了。把杨花做成佳肴，有一套复杂繁琐的程序，非常耗时，只有兰心蕙智的妈妈们才能做到。 上了桌子的杨花，褪掉了苦涩，散溢着诱人的春天味道，吃饱了，还觉得唇齿留香，每一次呼吸，空气都沁人心脾。 现在城里的杨花，刚刚从树枝上抽出就干枯单薄，随时可以被风吹走似的，挂在那儿无精打采，好像褐色的旧棉丝，而味道也不必去想了。它们似乎完全不理喻春天，懒洋洋的附着树枝，随时准备跟夕阳无声无息的落下去。城里的杨花为什么是这样的？ 明年我要回去一次，看看村头的两排杨树，就在杨花开的时候，和它们说久违。但我很害怕，很多年过去了，也许它们已经不在，也许它们也开着城里的杨花... |
|
楼主
发表于 2007-4-11 12:20:35
